以手繪成的“星空”
夜幕愈加幽深了,窗外房屋、道路的輪廓漸漸隱匿。屋的這一頭一片漆黑,而屋的另一頭閃爍著如星星般微弱的光。
呼嚕聲和著蟬鳴,針車的轟鳴聲被壓得很低,時斷時續(xù)。
忽然,機器聲戛然而止,緊接著傳來一聲尖銳的“嘖”。盡管聲音并不是很響,卻刺破了屋里的寧靜,我猛地驚醒,好奇地走向屋的另一頭,看看發(fā)生了什么。只見針車旁坐著一個人,是母親。
柔和的燈光下,她眉頭微蹙。我靠近母親的手,仔細端詳。原來是她的左手食指被針車上的針扎了一個口,血不住地流了出來,于是我急忙找出創(chuàng)可貼替她貼上。
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以這種方式觀察母親的手——一位勞動者的手。母親的手,并不如我的手細嫩光滑。她的雙手十分干燥,指尖泛起層層死皮,因為皮膚皸裂而布滿了紊亂的裂痕。因為她的工作是做鞋,經(jīng)常需要用到剪刀,所以她的食指和大拇指上都堆積了很厚的一塊老繭。湊近點,能聞到母親的手上殘留著皮革鞋材的味道。如果再仔細點,還會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有許多較短的難以褪去痕印的傷痕。我想這些大概也都是被針扎傷或剪刀劃傷的。這就是一位勞動者的手,沉淀了無數(shù)艱辛、汗水與痛苦的手。
母親笑著應付我說“不痛”,便又帶著受傷的雙手去工作了。
夜很深了,一定還有更多其他的勞動者如母親一樣,為了家人而堅持勞作。他們點著燈,用勞動者的雙手繪制了獨特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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