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思念
那裊裊的炊煙、明黃的火光深刻在我的心中,叫我至今忍不住思念?!}記
陰綿的雨拍打著窗戶,緊閉的門也抵不住此刻的寒冷,忍不住又憶起那個熟悉的柴火灶來,思念涌上心頭……
農(nóng)村老家擁有柴火灶,爺爺總是在灶旁忙碌,像一只永不疲倦的鳥。坐在灶前,鍋膛內(nèi)還未生火,門窗緊閉,可涼風卻千方百計從縫隙中鉆入,又從我的衣領(lǐng)口鉆進鎖骨,抵至全身。爺爺總能看出我的異常,幫我攏緊衣裳,咧嘴道:“丫頭嫌冷哦,別急,爺爺這就來生火。”
說干就干,他轉(zhuǎn)身抓起一把干草,右手執(zhí)打火機,“啪”,一絲光亮劃過黑暗,捎來若有若無的暖,將干草湊上去,火苗躍上干草,翩翩起舞。見勢,爺爺迅速將其塞入鍋膛內(nèi),右手像變戲法似的,放下打火機,持一根火鉗向鍋膛內(nèi)伸去。鍋膛的火愈來愈旺,它雀躍著,狂歡著,亂舞著,送來舒心的溫暖,替我驅(qū)走寒涼。
“這下暖和點兒了吧!”爺爺轉(zhuǎn)頭望向我,黝黑的臉上閃著一絲歡喜,他咧開嘴角,露出幾顆微黃的牙,掛上一抹淺笑。一下子,我的世界明媚了,他的笑容是一把熊熊火焰,替我照亮前進的路。我微微點頭,他則像個被獎勵的孩子,抓起一把干草又向鍋膛丟去,右手拉動鼓風箱的拉桿,身體里有節(jié)奏地前后輕擺,眼角眉梢是掩不住的喜悅。
“娃暖和就好,爺爺再加把勁兒。”他輕輕應(yīng)著,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向我承諾。月光下,廚房里,一老一少,圍著偌大的柴火灶,感受著溫暖。紅光跳躍在他們的臉上,顯得溫馨異常,空中,親情氤氳……
思緒從記憶里飛回,淚早已濕潤了眼眶。少時離家,來城求學,煤氣灶早已取代了柴火灶,那悠悠的藍色火苗再也不能為我送來溫暖與幸福,那彎腰賣力生火的老人也漸漸淡出了我的記憶。童年時諸多往事早已記憶不清,但唯有那柴火灶,那膛內(nèi)跳躍的火焰,和帶給我的溫暖卻記憶猶新,仿佛它們早已深深地鐫刻在我的骨髓中,融在了我的血液里,讓我忍不住思念。
這思念啊,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淡淡的憂思混雜著刺骨的風直擊心房,深處,隱隱有些痛楚,思念成河,又怎能忍???
風,更猛了。思念,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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