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晴陽(yáng)下,一個(gè)雪人挺著潔白的身姿,滑稽的紅鼻子恰然相對(duì),凹凸不平的石子嵌進(jìn)了它的臉上,眼角微弱的裂紋和枯枝做的手臂在這風(fēng)雪中,有一種滄桑感。背后,藍(lán)色紅色的圍巾鮮明奪目,兩只通紅的小手攥著雪球,在一聲歡叫過后投向了邈遠(yuǎn)的前方……
田間響起的呼喊聲沿著干裂的土房傳入了我的耳中。我兩三下塞好圍巾,帶了頂小氈帽鉆入大雪之中。伯伯在田間吆喝著民歌,向四周環(huán)顧?!罢沂裁囱剑俊眱和闹陕曮@起了不遠(yuǎn)處的兩只鳥,我扭頭循去,一個(gè)饅頭大的雪球立馬飛了過來,我拍了拍碎開的雪渣,慍慍地抓了一大把雪,胡亂揉了幾下便朝著跑走的妹妹砸去?!安煌媪?,不玩了?!彼龘]舞著手臂?!安镍B又被你驚走了?!蔽疫珠_嘴笑道。用手拍了拍了拍她頭發(fā)上的雪花。“哥哥,不如咱們堆個(gè)雪人吧!”妹妹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我撇開了漲紅的臉,敷衍道“好,好啊……沒問題。”“可你知道怎么堆嗎?”妹妹撅起了嘴巴。“會(huì),當(dāng)然會(huì)。”我尷尬地轉(zhuǎn)向后方的小雪坡上。
我?guī)厦奘痔祝チ艘淮蟀芽菽竟饔狡伦呷?,順便瞥了瞥邁力滾雪球的妹妹?!翱煲稽c(diǎn)兒?!蔽倚覟?zāi)樂禍地笑了一下。妹妹并沒有反駁,一如既往地用肩膀推出略大的雪球?!伴_始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搬著最后一個(gè)雪球向上推,妹妹踩在石墩上,拿著篩選出的石子給它填上了。我和妹妹抱起手臂,望著雪人,“缺點(diǎn)是什么呢?”妹妹摘下了一個(gè)手套,央求我舉起她。我彎下腰,捏了一下她通紅的臉,托著向上方舉起?!昂昧藳]有?”我搖搖晃晃地問道,“別動(dòng)了?!泵妹门牧艘幌挛业念^,“紅鼻子戴好了?!痹捯魟偮洌液兔妹帽阋煌蚝笱鋈?,重重地倒在雪地上。紛飛的雪花悠悠地在空中打旋,一朵凜然而下,卡在了帽子的邊緣,妹妹安靜地躺在我的懷中,和我一同注視著天空中的星星點(diǎn)點(diǎn)。
田間又傳來了伯伯的吆喝聲,那兩只鳥兒又飛到了我們的頭頂上。妹妹扭頭望向余暉下的雪人,留戀著這冬天的第一場(chǎng)雪,這是冬天給我和妹妹最好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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