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春常在
暖陽從你眉間絲絲縷縷抖落,眼眸里瀉了一地的寵溺,一點一點一滴一滴滴答落入心田,如同星河熾熱般滾燙,春花秋月,清風(fēng)甜蜜,拂鼻馨香,暖陽下,溢滿人間。
孩提時,哭哭啼啼沖進(jìn)爺爺懷里,總是這樣,我那一顆小小的玻璃心啊,被世間最溫暖的臂膀擁住,厚實而溫暖。
“我們出去買糖好不好!”輕聲呢喃,抱著爺爺刺猬一般的頭搖啊搖。
“啊,好啊?!薄拔 蔽覞M心歡喜,兜著蜜和整個世界跳出門檻。“來,快坐到爺爺?shù)哪ν熊嚿蟻??!甭牶笮睦镉质且魂囆老?,爭著吵著撒著嬌要坐在爺爺?shù)那懊?,爺爺眼里滿是快溢出的寵溺,又拗不過我,只得搖搖頭同意,我便擦干了淚,高興地挑起來拍掌。
“走咯!”我沖著軟軟的云朵大喊。
那一路,未散去的寒風(fēng)風(fēng)在耳邊呼呼,卻都被他緊緊摟著我的手臂,擋得揮去千里,將小小的我,藏在他那厚實,而溫暖的臂膀中,似斜陽般溫暖,回憶里陽光的燦爛,兒時總是明媚的春天。
后來,年近七旬的爺爺,被一些似懂非懂的言語,漸漸疏遠(yuǎn)在我的生活中,只是在夜里,偶爾想起,那年離開的背影,爺爺?shù)念^發(fā)都落光了,像寒風(fēng)中的枝條,像樹上失了雛鳥,空落落,紙片般瘦削的身影,晃晃消失在角落,心總是疼疼的,酸酸的。
我離開了那個擁有一角常春的角落。
去年初春,我又回到了那個小鄉(xiāng)鎮(zhèn),那個有著青草,陽光普照,泥土芳香的地方,空氣中充斥的花香,咸咸的,大海的味道。我徑直奔向爺爺家去。
街角的小巷,籬笆,柳樹,大黃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輾轉(zhuǎn),爺爺竟在后院里種起了花草,和油棕的磚墻相襯,樸素而純美,爺爺將后院服侍成了一個春天!
我站在門口朝他招手,大步?jīng)_向前,沖進(jìn)他那不再結(jié)實的,但任溫暖的懷抱里,他后退半步,輕輕將我摟住,像兒時一樣,輕撫著我的額頭,卻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和他一樣高了,咯咯地笑道:“軒兒都這么高了,這么高了……”熟悉厚重的聲音。
我看著他種的花草出神,他轉(zhuǎn)頭望向我:“軒兒!”我笑了笑,他見我笑,局促地搓著手,歡喜到:“今天天氣好,你帶我出去騎車可好?!迸枏膲p里斜斜射進(jìn)來,照在他的頭頂,我欣喜,爺爺?shù)念^發(fā)又長了出來,細(xì)細(xì)軟軟的,卻是花白的,晃過神“好,好!”
我們租了一輛雙人自行車,我牽著爺爺?shù)氖?,慢慢牽他上了雙人自行車,待他坐穩(wěn),我又坐上了車。
“走嘍,出發(fā)!”我高舉拳頭,朝著天邊軟軟的云,我扭過頭,投給爺爺一個燦爛的微笑,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將我的遮陽帽戴到他的頭上,爺爺詫異得笑了笑,而后身后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我知道,爺爺?shù)耐仍缫褯]有力氣,在崎嶇不平的石子路上,早已不能像從前那樣自在,于是我便匍匐著腰,使勁地踩——我想爺爺曾經(jīng)那樣,疼我,照顧我,我要在僅剩的春光暖陽中,陪他走完最后的路。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祥和,鳥兒也不鬧,我們穿過大街小巷,田野池邊,無聲,原來暖不需要話語,就像春天里的暖陽不知從哪里悄悄跑來,就可以溫暖人世間的每一處,我的背后,就是那個給我暖春的人,向陽奔跑,春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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