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這樣的偉大
我的媽媽出差回來后第一件事就是開車帶我回姥姥家。
在我的印象中姥姥總是站在門口等著母親回來來看望她,用一種飽含情感的眼神注視著母親,我常常在想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呢?有關(guān)姥姥的記憶早已在時(shí)間的長河中褪色了,我看不明白。
路上,我透過車窗看向那外面一座座高山,彼此起伏,延綿不絕。在稀稀落落的荒廢房屋中,只有一座破敗的老房子坐落在兩座高山之間,仿佛守衛(wèi)著這些房子。而那座破敗的老房子則是我姥姥的家。
到了門口,已經(jīng)被歲月沖刷得已是銹紅色的大門前,是一對(duì)互相攙扶的老年人。當(dāng)我們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簾中,他們便滿懷笑容地上前迎接我們,好像要將無數(shù)個(gè)日子里積攢的喜悅?cè)績A倒出來。剎那間,回憶與這一刻重疊,不同的是他們的臉早已布滿了皺紋,頭發(fā)也已斑白??粗牙训拿纨?,她老了嗎?我想不是的。有一句話曾說:“當(dāng)人沒有了任何盼頭的時(shí)候就代表的他真的老了?!崩牙训呐晤^好像是我們與她的相見。
姥姥把我們迎進(jìn)屋子,安頓在客廳。姥姥立馬動(dòng)身要給我們做飯,媽媽不讓,姥姥含著笑緩緩地說:“還是讓我做吧。我也不知道能做幾頓了,趁你們回來能做幾頓就幾頓,你們能回來看我我就非常高興了!”我們便沉默地嗑起南瓜子,南瓜子很飽滿,白鼓鼓的肚子外是一圈金色的花邊,在味蕾上會(huì)暈開特有著醇香,只是沒那么酥脆了。我和媽媽都知道,這是姥姥她早就炒好了等著我們回來吃。一種不知名的情緒伴隨這醇香縈繞上我的心頭。
吃完午飯后姥姥又拎起竹籃要去給我們摘菜。母親連忙上前阻止,姥姥卻笑盈盈地說:“你們城市里的那些蔬菜都是噴了農(nóng)藥,吃起來肯定不夠健康,我給你們摘點(diǎn)兒我自己搭棚種的蔬菜,可健康了呢!”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外面毒辣的太陽也攔不住她熱情的腳步??斓饺章鋾r(shí),姥姥依舊沒回來,我和媽媽正欲去尋,就見到滿載汗水而歸的她。我們立即上前從她那暗黃粗糲的手中接過了竹籃,所見滿是新鮮的蔬菜和水果,五彩繽紛,各個(gè)圓頭圓腦,水滑光亮,我想它們一定是菜園里的佼佼者。
吃完晚飯我們就準(zhǔn)備啟程回家了。姥姥和姥爺再一次站在大紅門前,這次是目送我們離開。時(shí)間的輪軸似乎緩緩?fù)O?,他們的神色與我記憶中的畫面漸漸重合,這樣的眼神原來我早已看了一遍又一遍。我想或許我已經(jīng)讀懂了那種情感,他們?cè)诓簧嵛覀兊碾x開,又在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車子緩緩開去,我偏過頭仍能透過后視鏡看到他們靜立在大紅門前,像兩座有些陳舊的雕像。眼淚瞬間盈滿我的眼眶,我想我忘懷不了那幅畫面了。
母愛是如此偉大,讓姥姥無畏烈陽,無畏辛苦,也無懼孤獨(dú)。她在無數(shù)個(gè)日夜中默默積攢思念,在相見時(shí)毫不吝嗇地拿出貯蓄已久的愛,卻又在分離之際,藏著萬千不舍,在之后的歲月中期待著下一次重逢。這樣全心全意為一個(gè)人著想,是母愛的最高境界!
她是這樣的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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