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往前走
日出開始早起來了,太陽好像一個多情的詩人,在南北半球和赤道上不斷逗留,好像永遠(yuǎn)在奔赴下一個愛人的路上,地理老師只不過想讓我們更快的記住知識點罷了。
小城的早春的水泥地上,總是鋪著不合時宜的浮雪,潔白里摻雜著骯臟,行人和他們的思緒一樣飄搖不定,磕磕絆絆的前行,我抬頭看看這條走過千萬遍的板油路,忙忙碌碌的高架橋,四季都不顯出綠意的松樹……我或許只是想在告別之前好好的記憶。
不知道這是第幾場考試,平均分低的嚇人,數(shù)學(xué)老師說我們死板,英語老師說我們不勤奮,語文老師說我們笨,政治老師說我們覺悟不高,歷史老師說我們不會變通,地理老師說我們沒方向感……就這樣在六科老師的嘴里我們變成了什么都不會的笨蛋,但是我們都知道,我們還要向前走。
早晨七點鐘的太陽總是讓人泛起困意,因為他們夠溫柔,夠純潔,夠溫暖,少年的頭總會在冰涼的課桌上起起伏伏,強撐著走這條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結(jié)果的路。
不知道哪個角落里會有情侶在傾訴心事,拐角探出頭觀察老師的愛情總是顯得青澀和潔白,女孩子的笑容總是為了籃球場上滿頭大汗的男孩閃閃發(fā)光,男孩子總是抱著很多零食出現(xiàn)在陌生的班級門口,少年們就這么奔赴著他們所謂的愛情……
走讀生的潮水好像會洗去每一個人身上的塵埃,不知道走了多久的一百零五節(jié)樓梯,從來不抱怨,就那么默默地承受著少年們的心事,放學(xué)鈴響起就好像夏季的青藏高原,輻射散開的水流奔涌而出,可是我們都知道,幾個小時后的我們還是會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
兩點一線的生活好像打著節(jié)拍的歌聲,我們奇妙的過了一天又一天, 被分割成無數(shù)個四十五分鐘的二十四小時填滿了我的生活,十分鐘對于少年們來說像是無法割舍的眷戀,好像成為了充盈著我們生活的唯一樂趣。
桌子上的參考書總會讓孩子們抬頭看不見黑板,就好像抬眼看不見未來。
夜晚歸家的孩子默默向前,背影總顯得異常獨孤,窗外的車流還是像鮮血一樣,悅動著,流淌著,人們從對岸走過來,好像洗盡了鉛華,掛著一臉冷漠,嚴(yán)冬的夜晚總是能痛徹心扉,昏黃的路燈充斥著冷漠的黑色,每捋長風(fēng)都徹骨,城市和城市的邊界總是不那么清晰,一名花草,一片凍土……
有時候會想,生命里的每個瞬間,總標(biāo)志著一片過去的埋葬和新生的開始,其實我們都清楚,誰還沒辜負(fù)幾段昂貴的時光,我們曾努力珍惜也有自暴自棄,又好像這深坑挖的夠深才能證明自己的珍惜,然后親手蓋上最后一層浮土,又一遍一遍挖開,把自己的眼淚當(dāng)做陪葬品。
我回到家,打開玄關(guān)白得生硬的燈,走進(jìn)自己的小屋,打開白熾燈,一瞬間又不想見到光亮,于是就把所有燈關(guān)上,黑暗里不知道哪里摸到了火機,于是點了一根煙,臺燈筋疲力竭的閃爍著,于是我猛吸了一口煙,還好臺燈滅的前一秒我給了自己最后一束光。
生活就這么一天一天在我身邊流淌,有時候是席卷而來的洪峰,剎那間又變成了干涸的河道,我也見過涓涓細(xì)流。
十八歲或許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儀式感,只不過缺少了一股心氣,不再強求得到什么,不再希望留下什么,相信該來的會來,相信把自己做靠山,我甚至不再急著長大了,因為我們終將成長。
所以我揉了揉臉頰,打開落滿塵土的電腦,寫下這篇文章,告訴自己,繼續(xù)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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