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讀《蛙》之前,我讀過莫言的《生死疲勞》和《豐乳肥臀》,這兩本長篇小說留給我的印象至今仍舊十分深刻,但那時候也并沒有細究這兩部小說的深層含義,直到最近讀了莫言的《蛙》,并結合了許多網(wǎng)友的理解與讀后感,好像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對著名的長篇小說《蛙》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
莫言的小說,有很多都是與動物有關的,比如《生死疲勞》里的主人公,就是在被槍斃之后經(jīng)歷了成為動物的六世輪回(最后一世是成為了人類),而《蛙》里的“蛙”也有著極其豐富的內(nèi)涵。
在高密東北鄉(xiāng),蛙就是這個偏僻落后地區(qū)的“圖騰”,在許多重要的情節(jié)中都有著蛙的身影;其次“蛙”與娃諧音,又與孩子啼哭時的聲音及其相似,有對新生命降臨的禮贊,又有對扼殺生命的哭訴;再者,“蛙”與女媧造人的“媧”也是諧音,表現(xiàn)了姑姑萬心在前期作為一名婦產(chǎn)醫(yī)生的贊美;另外,“蛙”其實也與“我”萬足(蝌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作為姑姑故事中的轉述者與見證者,在姑姑被批斗時采取觀望的形式,明知道計劃生育抓得嚴還縱容自己的妻子懷二胎,最后搞得一尸兩命,然后續(xù)娶了一個老婆、升官之后還對生兒子來延續(xù)香火的事情念念不忘,妻子主張了借腹生子的主意后之后心安理得地享受著老來得子的欣悅;最后,“蛙”也是死去的嬰兒的化身,在國家宣布執(zhí)行計劃生育政策之后,廣大農(nóng)村地區(qū)眾多的未曾降生的嬰兒都被姑姑帶頭阻止其降生了,在姑姑被宣布退休的那個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姑姑倒在了一篇洼地,洼地的癩蛤蟆、青蛙呱呱呱地叫著,姑姑想要逃離但始終擺脫不了蛙聲的追逐,直到遇到了一個民間泥塑藝人,也就是后來的姑丈,通過姑丈的手將未出生的嬰孩的形象捏成泥人,來彌補她對那些孩子的愧疚……
在現(xiàn)在看來,這本書能夠出版簡直就是一個奇跡,因為從某些層面來看,《蛙》是對主流的計劃生育政策暗含著批判意味的,但對于當時的社會大環(huán)境來說,計劃生育政策是必須要實行的,因為在當時的農(nóng)村地區(qū),家家戶戶都認為多子多福,生了兒子就能防老,沒有兒子的家庭會受到當?shù)厝说呐艛D與非議,于是大家都放開了生養(yǎng),造成了中國人口基數(shù)過大的局面,這時候的計劃生育無疑是阻止這種濫觴局面的最好的方式。
但在《蛙》一書中,計劃生育的執(zhí)行過程,王仁美懷二胎的時候,作為計劃生育的干部,姑姑帶著陣容龐大的計劃生育大隊闖進“我”家,為了自己的臉面與官職,“我”也與姑姑一起勸自己的老婆引產(chǎn),同意流產(chǎn)的王仁美卻因為大出血死在了手術臺上;陳鼻的老婆王膽在懷二胎即將臨盆的時候想要趕去外地生孩子,卻被姑姑一路追逐,被追上的王膽羊水破裂,生了一個女兒后不幸去世……
關于《蛙》的計劃生育政策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反映,我也曾親身經(jīng)歷過,看了《蛙》之后,就像喚醒了塵封多年的記憶,原來計劃生育政策也在我身上真真切切地發(fā)生過,以前許許多多奇奇怪怪、大人們不肯告訴我的事情也解釋得通了,在還沒看《蛙》之前,我一直覺得小時候的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在這里也不得不驚嘆莫言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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