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下面的文字,根據(jù)要求作文。
王朔曾說過這樣一段話:“信仰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不重要。民主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不重要。自由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不重要。原則不能當(dāng)飯吃,所以不重要。對于中國人來講,不能當(dāng)飯吃的都不重要。我們信奉了豬的生活原則,于是乎我們也得到了豬的命運:遲早給別人當(dāng)飯吃?!彪m是調(diào)侃,卻反映出了當(dāng)下人們對“有用”的理解趨向于功利化。
對此,你有什么看法?請根據(jù)材料確定立意,寫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
寫作指導(dǎo)
從材料中王朔的這段話里,我們可以總結(jié)出其中兩種觀點。一是有些大眾的觀點,認為“能當(dāng)飯吃”等于“有用”;一種是王朔的觀點,認為將“當(dāng)飯吃”等同于“有用”,是“豬的判斷”,不僅無益,還大大有害。因此,材料的焦點在于對“有用”的理解。在寫作中最好圍繞“何為有用?為何有用?”或者“為何大眾認為無用”等重點進行。
另外一定要注意,主角是“用”,而不是“用什么”的“什么”。最佳可以談“有用、無用”,其次可以談“怎么用”,但若談“用什么”便偏離題意。
例文
無用的人
家鄉(xiāng)在山溝溝里。
家鄉(xiāng)的人,以他們自己的閩南語說,可以籠統(tǒng)地區(qū)分為兩大類?!盀鹾玫摹迸c“末好的”,翻譯成普通話即:“有用的”和“沒用的”。沒人能道清有“用”與無“用”之間的量化標準,只是悄悄地在心底了然,形成默契,而后于日落余暉茶飯桌上的家長里短間,漫不經(jīng)心地抖落出來。
小時候,家鄉(xiāng)村里的老人還不老,人人都能拍著胸脯自豪地吼上一句:“還能有大用哩?!彪S后咧著笑意盈盈的嘴,肩扛大鋤頭蹬上自家那山竹林,攪動千方土——唯有一個除外。我實際辨不出那是我八九個模樣大同小異的舅公中的哪一個,腦中卻長久生動著他一個人默默蹲在鄉(xiāng)村公路邊,對著身下叢叢綠竹發(fā)愣的背影。那舅公十七歲上瘋了,跑到農(nóng)田里對著家族里的人大喊,要他們看他的手心。舅公一直以為那里有一根針,然而除過他本人,始終沒人看得見。是以,人們紛紛嘆,這個人——“沒用了”。此后數(shù)十年的歲月佐證著這一句話。大家族的老宅一步步被搬空,直至最后只余瘋舅公一戶,一個人。他發(fā)作的時候想要砍人,于是必要得到控制;他不發(fā)作的時候旁人及自己都懷疑他是否緊接著就要發(fā)作,于是仍然無力從事勞動。從青年到鬢角蒼蒼,瘋舅公日日在村頭小賣店賒一把米,每月再由各路親戚鄉(xiāng)鄰把賬填上——他們要他活著,僅是活著而已。
后來,日子長了,那些曾經(jīng)拍著大腿感慨瘋舅公早早便“沒用了”的同輩人,也逐漸彎曲了腰桿,皺褶了面龐,一腳接著一腳地邁入晚年生活。而人盡管老了,勁頭卻不似白發(fā)蕭瑟,仍然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進項,人就還有用。真正磨滅他們自以為“價值”的,是從山外開進來的一輛輛新式轎車——學(xué)成的孩子們歸來了,回鄉(xiāng)來接父母進城帶領(lǐng)領(lǐng)孩子,家鄉(xiāng)的老人們?nèi)鐫M天星般散在山外繁華如詩的省市里。年節(jié)前回鄉(xiāng),依舊是聚在一處,也依舊是拍著大腿,只是不再說那挨日子的舅公,而開始感慨“沒用了”的自己。
我小時亦是奶奶帶大的。懵懂時,曾親見她哭。她說家里的菜沒有種,山上的筍沒有收,她吃兒子的用兒子的,卻連臺洗衣機都無力擺布。她也笑,她笑說自己是個十足的“飯桶”,我驚異于奶奶用閩南的方言說出這樣時髦的詞匯。她哭的時候把身子背過去,那剩下來的影子,讓我心里一詫。在路邊蹲了一輩子的舅公,背影就是這樣的空洞。后續(xù)不久,奶奶在城里找到了事,一面日日接送我上學(xué),一面同時打兩份零工。——原是不愁溫飽,但她堅持要分攤掉兒子家里的米菜錢。我指著爸媽留在奶奶房里的大紅鈔道:“奶奶你拿你該拿。”她從兜里掏出自己的。她說,她還有用哩。
那些被轎車接出去的老人,后來一個個又回來,仍然肩扛鋤頭,腰上纏著蚊香盤進山去。夕陽西下,似乎唯有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才能被稱為“有用”的人。
村口福達叔公家的大女兒職專一畢業(yè)就結(jié)了婚,全職太太,常常往家中略寄小錢,然已經(jīng)被街坊納入沒用的人一類;我和哥哥還在念書,分明是一點兒款項也收不進家里的,哥哥考上省外的大學(xué),鄉(xiāng)里仍獎勵了大幾千的人民幣,紅包袋上印著亮俗的燙金字——“鵬程萬里”。
有時,我敬嘆于沉默在家鄉(xiāng)那一方小小的、邊緣的角落里,這般樸素的智慧。
憶起約莫十余年前的一個除夕夜,那時的我七八歲,已經(jīng)頗有些曉事,開始害怕公路邊蹲著的瘋舅公,怕他發(fā)作。然而那天我收到瘋舅公給我的第一份,也是這許多年歲里他給我的唯一一份賀歲錢——一張皺出毛邊的五元紙幣,甚至不裹半張紅紙。我怯而又敬地接過來,攤手輕放在手心里,不敢攥,亦知道不該撤手、不能驚異。
身邊老人們笑他,哪里混來的五塊錢。
已經(jīng)瘋了四十年的舅公說,他種了一株瓜,瓜會長果子。果子賣了能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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