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yuǎn)的故鄉(xiāng)
我的故鄉(xiāng)有許多個,是那黑漆漆的土墻,有著銀杏的徐州小院;是那水稻遍地,窩著一池綠水的山東土房;是那蓮花滿池,滿園瓜果的石臺小鎮(zhèn);還有那萬家燈火打著獨特節(jié)拍的相王故里。
許是我還未到離家的年紀(jì)吧!不知那生活艱苦,不曾體會那思鄉(xiāng)之愁,又許是在這一方天地,我心中的牽掛太多,心心念念魂牽夢繞,舍不得這個,也舍不得那個,一時竟也分不真切了。
既然要談一談我的故鄉(xiāng),那便同您嘮一嘮,可我一時碰上了個難題,不知說哪個好,便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您罷。
先說我現(xiàn)呆的地方——相王故里吧!這里是中國碳谷、綠金淮北。煤礦讓我們這發(fā)展了起來,不過近幾年處于轉(zhuǎn)型期,目前仍可以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電廠僅剩的幾座大煙囪孤零零地矗在那兒,數(shù)得上來的,還有那十里飄香的口子窖,算是我們這兒的招牌。如果您想回顧一下歷史,淮海戰(zhàn)役、王故里是我們這兒歷史文化中比較杰出的代表??删褪沁@小城,也有足足218萬人口,有綠水青山和小康生活。小城雖不及大都市的繁華,卻仍有它獨特的寧靜。一座山,幾乎包住了整個城市,我們不是住在山腰,便是住在山腳,一路坡像經(jīng)絡(luò)連住了每戶人家。小城是慢節(jié)奏的,逛個街,買個菜,爬個山,只要你有興趣,不費勁兒便逛了個大半。中途吃點特色小吃,卷面皮、木耳湯面、娃娃魚、炒粉,不怕你餓著肚子。我最喜歡這兒的雨天,煙雨朦朧,籠住山頭,一片翠色,仿佛落在葉兒花兒上的不是雨滴,是炸開的顏料,讓小城洗去鉛華,重新罩上了一層綺麗的紗,看不真切又極其真實,樸素自然。
再說我常去的兩個地方吧,一個是徐州小院,另一個是石臺小鎮(zhèn)。
徐州小院,是一個小村莊里的院落,你根本想不到在大片莊稼地旁有那么一個七拐八彎的小村子。村里的人家住得很有秩序,從東到西,除了直系親屬,大多都沾點親帶點故。一家有什么事全村人都來幫忙,就是這么純樸,就是這么熱情。我喜歡我家的平房,現(xiàn)在條件好了,有了干凈整潔的水泥路。出行也方便多了,前房后院都建起了小洋樓,唯有我家守著那小籬笆圈出來的菜園,那不結(jié)果的銀杏、那幾代人的回憶。
我喜歡趕集,我們這兒分大小集,每逢趕集的日子,姥爺便開電動三輪車?yán)衔胰ユ?zhèn)上買好吃的。倒不是鎮(zhèn)上的糖果吸引了我,而是那熱鬧的場面讓人無法忘卻。來來往往的大多是樸實的莊稼人,有的賣農(nóng)具,有鐵鍬、犁、桶,有的賣漁具,還有那現(xiàn)磨的香油,亮晶晶的塑料涼鞋,還有大聲小聲吆喝的小販。這一切,鋪天蓋地地涌來,跑進(jìn)我的眸中,鉆進(jìn)我的腦里。那回家路上,小路兩旁的稻穗,遮蔭的樹木,飛舞的蝴蝶,看家小狗的吠聲,還有那皮膚黝黑,黑里透紅,脖子上搭條毛巾同你打招呼的大伯大娘。
真是無法忘懷。
石臺小鎮(zhèn),臨近鐵路,有條長長的軌道,軌道的這頭是我家,軌道的那頭是遠(yuǎn)方。原先我家對面,是一片池塘,里邊種滿蓮藕。每逢蓮花開時,整個池塘密密匝匝,不是蔥綠就是粉紅,綠得耀眼紅得心醉,烈日驕陽下,你也不會心浮氣躁,那清涼的池水,素雅的花香,連蜻蜓都為之留下腳步,你是沒有理由不心情愉悅的。
還記得那日小雨,淅淅瀝瀝,滴滴答答,雨珠大大小小地落在荷葉上,起初打著旋兒,一會就安靜地呆坐在了那兒,真是找了個好往處。我正觀察著,驚訝于這可愛的一幕,哥哥們便折了幾枝荷葉蓋在了我頭上,嘿,這帽子真不錯。小小的我戴著一片獨屬于我的夏天漸漸消失在軌道的那頭。
這一刻,永遠(yuǎn)停在了我的記憶中。
山東離我家還挺遠(yuǎn)的,那兒既是我的故鄉(xiāng),也是奶奶的童年。奶奶雖沒能上過幾天學(xué),但是她深諳做人的道理,一把年紀(jì)了心態(tài)也極其樂觀,我都得向奶奶學(xué)習(xí),奶奶還是種地的好手,誰說女子不如男,我奶奶可比那壯年小伙還厲害。
我的幾分俠義與豪爽估計與山東的水土有關(guān),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嘛。兒時的我很逞能,芝麻大點兒的一個人硬要騎三輪車,我個子太矮坐不到車座上,干脆站著蹬,一腳下去,一腳上來,好玩兒極了,那車也跟著動了起來,我還擔(dān)心會連人帶車一同跌入那綠水中,跟大白鵝一起游泳。奶奶聽了我不切實際的憂慮,樂開了花兒,止不住地笑,直到現(xiàn)在,還拿這事兒羞我呢。
長大了,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相王故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雖位移為零,但已走過萬水千山,看過人聲鼎沸,踏過春夏秋冬,嘗過人情冷暖。我說我念著故鄉(xiāng)的景,不如說更念著故鄉(xiāng)的人,不僅是回不去的美好更是我永遠(yuǎn)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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