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沒有詩意。
我讀到劉慈欣的《詩云》時,不由心頭一震。其中,身為地球之主的人被超高等生命奴役,而他們先進技術(shù)唯一無法做到的,就是詩。自然,最古老的藝術(shù)形式,就是詩。自然,詩作為最古老的藝術(shù)形式之一,在現(xiàn)代生產(chǎn)中與人交織甚少。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成為一位專于寫詩的詩人,但人心里,還能有詩意。
我曾信手拈壺,泡出綠意盈人的龍井。然而,那極枯燥又累人手腕的茶藝課,讓我極度想放棄練習(xí)。紅茶、黑茶、綠茶、白茶……西湖龍井、黃山毛峰、廬山云霧……我少有能分得明白的。在如實向老師說明這一點后,我收到那閑散老師的一個清淡又深沉的笑容,以及一句——“你看那碗里的茶葉,像不像‘白銀盤里一青螺’?”
我頓時驚悟。
我曾泰山登頂,為了見到那日出奇景,我同我的家人趕趟似的登山,只為了那僅一日的天晴。我心中埋怨,何苦臨時起意去看它,將安排好的行程都打亂?千百百千石階,有險有緩,又索道換劍閣鳥道,待我終登頂后,四肢酸軟,百骸俱乏。我倒頭就睡,入睡前一個“日出,愛看不看”的念頭直入腦海。但最后,我還是被拉起來,擠在人群中,顫巍巍地舉著相機,盯著遠方的魚肚白。
并不是像那《登泰山記》里寫的那樣壯麗,日頭只靜靜地出來,撒給山峰一片紅輝。四周人聲鼎沸,噪音充斥著我的耳朵,我被擠來擠去,擠到了后面,擠到了邊上。我正低落著,垂首一看,那云海金輝抓住了我的目光。我靜靜地看著它變化,像海浪一般潮升潮落,金色的浪花偶爾卷起,又輕得像羽毛那樣飄散。
“這是世上最美的海?!蔽野聪驴扉T,這般想到。早起的疲憊一掃而空,我沉浸在自己的欣喜中。
后來,我到處去說那云海的美,他們卻說自己看過日出,不記得云海,直到我翻出照片,他們看過后也不覺得稀奇。但我確實覺得云海美,那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美、共鳴之情,和不以世俗眼光看待的想象力——
我稱它為詩意。
我又回到了茶室,雖然練習(xí)辛苦,努力分辨茶種也很辛苦,但我將廬山云霧串起“疑是銀河落九天”,將西湖龍井接起“淡妝濃抹總相宜”。于是,我又感到了那種喜悅,一如我初見云浪時那樣。
以致后來,每每挑燈苦讀,我以我的詩意告訴自己:筆是花,燈是看花的美人。算來這般已有多年,但我還是難以停下。
我的生活,不能沒有你,你是洞庭春色,是萬里飛云,是如花美眷,是一碗西湖龍井,你是——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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